一、从弄堂到青石板路股票配资门户网,这城里的“慢”咋就慢得有骨血?
火车哐当哐当停在海安站时,我这上海人鼻尖先触到的是股子不一样的空气。不像陆家嘴晨雾里混着咖啡香,也不像田子坊巷弄里飘着的脂粉气,这儿的空气潮润,带着点泥土和老木头柜子的味道,像谁家老太太掀开米缸时漏出的气息。
出站口没见着高楼扎堆,几栋五六层的楼房歪歪扭扭站着,墙皮上长着苔藓,倒像是穿旧了的蓝布衫。打了辆出租车,司机是个戴鸭舌帽的中年男人,车开得慢悠悠,遇着路口有老太太拎着菜篮子过马路,他能踩住刹车等上半分钟,还探出头喊:“张奶奶,今儿莴笋新鲜嘞!”这在上海可少见,高架上的车恨不得都长翅膀,谁要停半秒,后头喇叭能掀了天。
展开剩余87%我住的旅馆在老城区,推开窗就能看见窄窄的青石板路。隔壁铺子是卖篾器的,老师傅坐在门槛上编竹篮,竹条在他手里翻飞,“噼啪”声跟节拍器似的。对门茶馆早早就坐满了人,老头们端着搪瓷缸子喝茶,茶渍把缸子染得发黑,他们聊的不是股票基金,是昨天鱼塘里捞了几条草鱼,或是巷口老李家的孙子考上了县里的中学。
我突然想起在上海时,每天早上挤地铁,人人都像装了弹簧,走路带风,说话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。可海安人不这样,他们走路慢慢悠悠,连卖早点的阿姨舀豆浆都慢腾腾的,勺子在锅里转半圈,才稳稳当当倒进碗里。这“慢”不是懒,是透着一股子笃定,好像日子就得这么不慌不忙地过,急了就坏了滋味。
疑问一:在上海,时间是按秒算的,可海安人咋把日子过成了“慢镜头”?这慢里头,是不是藏着些被我们弄丢的讲究?
二、烧饼铺子的葱香能飘三条街,可这味道咋就跟记忆里的不一样?
在上海,想吃口烧饼,要么是连锁店里标准化的芝麻饼,要么是网红店包装精美的“老上海风味”,咬一口,甜是甜,脆是脆,却总觉得少了点啥。可在海安街头,我被一家烧饼铺子勾住了魂。
铺子小得可怜,就一个灶台、两口鏊子,老板是个壮汉,胳膊上全是腱子肉,揉面时“咚咚”响,跟打鼓似的。他揪一块面团,甩在案板上,撒把葱花、抹层猪油,三两下卷成卷,再用擀面杖“啪”地擀成饼,往鏊子上一贴,滋啦一声,油花四溅。那葱香啊,能顺着风飘三条街,勾得人胃里直冒酸水。
我买了个刚出炉的葱油烧饼,烫得直甩手,咬下第一口,酥脆的壳子“咔嚓”碎在嘴里,猪油的香混着葱花的辛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咸鲜,直往喉咙里钻。奇怪的是,这味道跟我小时候在外婆弄堂口买的烧饼不一样,外婆的烧饼更甜些,面也更软和,可海安的烧饼却硬实,越嚼越有劲儿,像极了海边人说话的腔调,直来直去,却带着股子憨厚的热乎气。
有天傍晚,我蹲在铺子边看老板做烧饼,见他往面团里撒了点黑乎乎的东西,问了才知道是虾籽。“俺们这儿靠海,以前渔民穷,就拿虾籽提鲜,现在成了老味道咯。”老板擦了把汗,笑起来脸上有两道深沟,“现在年轻人都嫌这烧饼土,去城里买奶油面包吃,可俺觉得,这土味儿才是根儿。”
想起在上海,同事们下午茶都讲究喝手冲咖啡、吃法式甜点,偶尔有人带个萝卜丝饼来,还得用湿巾擦半天手。可在海安,这沾满油星子的烧饼,却成了街坊邻里最实在的念想。路边修鞋的大爷、骑三轮车送快递的小哥,路过铺子都会买上一个,边吃边跟老板唠两句,那烧饼不是零食,是日子的滋味。
疑问二:上海的吃食讲究精致,可海安的“土味儿”咋就这么勾人?这烧饼里的虾籽,是不是比米其林餐厅的调味更懂人心?
三、老街上的青砖房歪歪扭扭,咋就比外滩的洋楼更让人心里踏实?
海安的老街叫“中大街”,房子大多是明清时候的,青砖灰瓦,木格窗户,有些墙面已经裂了缝,用几根木头支着,看着像个驼背的老人,却愣是挺了几百年。
我在巷子里乱逛,撞见一座老宅子,门楣上刻着“蒋氏故居”,推门进去,里头是个四合院,天井里长着棵老石榴树,树枝探到二楼的窗沿。正屋的梁柱上雕着花鸟,虽有些掉漆,可那纹路还清晰着,能看出当年的讲究。住在里头的老太太见我好奇,端来一碗大麦茶,说这宅子是她爷爷的爷爷盖的,“以前这儿热闹,前店后坊,卖布的、打银的、做糕点的,巷子口都挤不动人。”
老太太指着墙上的砖说:“你看这砖,都是祖辈们一块块砌起来的,缝里抹的是糯米灰,结实着呢。现在城里盖高楼,哗啦一下就起来了,可俺总觉得那钢筋水泥冷冰冰的,不如这老砖头有温度。”
这话让我想起上海的外滩,那些洋楼气派是气派,大理石柱子、雕花铁栏,可每次路过,都觉得像看橱窗里的展品,好看却隔着层玻璃。而海安的老房子,墙皮剥落的地方能看见里头的泥土,木梁上有被烟火熏黑的痕迹,窗台上摆着缺了口的花盆,里头种着几株多肉,歪歪扭扭却活得旺盛。
有天晚上下雨,我躲在老街的廊檐下,看雨水顺着瓦当滴下来,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小水花。隔壁人家的灯亮着,透过木窗能看见夫妻俩在吃饭,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,电视机里放着本地新闻,声音不大,却透着股子安稳。这场景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在上海石库门里,邻居们端着饭碗串门,哪家烧了好吃的,总要给别家送一筷子。
疑问三:上海的高楼能望到云端,可海安的老房子咋就这么“接地气”?这歪歪扭扭的青砖缝里,是不是藏着比摩天大楼更长久的日子?
从海安回上海那天,高铁开得飞快,窗外的田野和村庄唰唰往后退,像电影快进。可我脑子里还晃着青石板路上的晨光、烧饼铺子的葱香、老房子里的石榴树。
那三个疑问,其实也不是非要个答案。或许海安的“慢”,是因为这儿的人知道,日子不是赛跑,是得像揉面一样,慢慢揣,才有筋道;或许那“土味儿”的烧饼,是把海风和烟火气都揉进了面里,比精致的甜点更能暖透人心;或许老房子的“歪扭”,是岁月亲手刻下的纹路,比崭新的高楼更懂得啥叫“过日子”。
在上海,我们总说要“跟上时代”,可到了海安才发现,有些被我们匆匆甩在身后的东西,正被这儿的人小心翼翼地揣在怀里。就像那卖烧饼的老板,就像那守着老宅子的老太太,他们守着的不只是一间铺子、一座房子,是一种让日子过得“有滋有味”的讲究。
这讲究,大概就是烟火气里的哲学吧。往后再在上海挤地铁时股票配资门户网,要是心里发慌,我就想想海安青石板路上的晨光,想想那碗带着虾籽香的烧饼,说不定啊,脚步也能慢下来几分。毕竟日子嘛,急啥呢,慢慢过,才得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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